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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 Fine Romance

张颜齐X焉栩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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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Love Generation》短小番外

还不错的罗曼史

张七匆匆跨进餐厅的门，向望过来的服务员比划了个“来找人”的手势。

前些日子同学群有人突然扔了一张年级合影，于是几百年没人说话的群又热闹了一阵。有人趁机在群里说张七现在是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，给不少当红炸子鸡做过专辑，于是没过几天，张七就收到一个来自同学群的好友申请。申请人是他以前学院辩论队的队友，当年一起赢过常胜冠军政法学院，张七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坏。

同学寒暄了半天，支支吾吾的问张七能不能帮他弄两张某个歌手的演唱会门票，说太太十分想要但又买不着。

 

演唱会门票愿意花钱总能搞到，说买不到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舍不得。但张七手头上恰好有给工作室的赠票，他和焉嘉又都不去，张七这个人反正是信奉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的。答应了之后对方很高兴，一定要约吃饭，张七想了想欣然同意：免得人总要记着这个人情。

 

餐馆是家中档的川菜馆，人流如织，生意兴隆，毕竟全国人民除了焉嘉就没有不爱吃川菜的。张七一张张桌子扫过去都没找到记忆中的熟悉面孔，正掏出电话想打，被旁边桌子的人一把拽住。

“哎哟，张颜齐，好久不见！”一个穿着灰扑扑夹克的胖男人热情的打招呼，和记忆中削瘦青涩的面孔大相径庭。两个人一顿寒暄后在油乎乎的小圆桌旁边坐下，张七把装着票的信封拿出来，同学很高兴，千恩万谢的塞进夹克内袋里。

“谢谢谢谢。”他一直说，抓着菜单就要朝最贵的点。

“哎哟，别，别。”张七拍他的肩。

 

两个人都能吃辣爱吃辣，泉水鸡水煮鱼回锅肉，一桌子红彤彤没有绿颜色，冰冷的啤酒泛着白沫顺着喉管灌下去，年少轻狂的往事下酒，每一杯都痛快。

加饭的时候张七顺带加了个素，蒜蓉炒通菜。

啥子玩意嘛，同学问。

就是藤藤菜，张七说。

他想了一会儿说：“我对象吃饭必须要有个素，干锅花菜还不算，要叶子菜，搞习惯了。”

焉嘉叫青菜叫盆栽，是一个令所有人费解，唯有他乐此不疲使用的爱称。

 

“南方人啊？”

算是吧，张七想，大大方方掏出手机给人瞧。桌面是前不久刚换的，他和焉嘉抱着滑板合影。焉嘉穿着件亮闪闪的皮夹克，下巴颏朝着镜头一脸冰冻三尺的凶相。张七凶不起来，脸上贴了一行想变可爱的日系少女纹身贴，被滤镜磨得闪闪发光。

同学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，张七知道这人误会了，脑子里甚至还有不是很对的画面……

但张七懒得解释——没必要和外人掰碎了聊私事。

 

“我靠你对象长得跟个明星似的。你们这是AB配？哈哈，酷，不愧是搞艺术的啊齐哥，先锋哈哈哈，挺……挺好哈。”老同学结结巴巴。

张七朝碗里挖麻婆豆腐，舀在勺子尖先闻闻味——花椒的味儿挺正。他这才点点头：“我俩特别好。”

对方也投桃报李把手机拿出来给张七看。锁屏的那张照片很朴素，滤镜都没有，一家三口在花坛跟前合影，夫妇俩的手都搭在孩子的肩膀上。

“真好啊。你太太好漂亮。”张七很真诚。同学嘿嘿的笑，脸是通红的，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酒过三巡。

“害，还行，就普通人。比哥你对象差远了。”他说：“我们俩就普通人配普通人，她一般般，我穷瘪三，俩beta凑一对平平凡凡过一辈子，这么多年也没啥长进。”

“真是谢谢你啊齐哥。”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，顿了顿又说。眼睛里有血丝，语气里有醉意：“我知道这票其实可以买黄牛，但我就是舍不得、我媳妇那么喜欢，我也舍不得那几千块钱。谁叫她眼瞎找了我凑合过呢是不是，也不能指望啥……”

他讲着讲着要流泪，又忍住。张七想老同学这些年可能过得不好，而比起自己过得不好，老同学似乎更介意自己爱的人过得好不好。

他看破不说破，默默给人倒酒，慢条斯理的斜着杯子，金色液体带着微弱的白色泡沫缓缓的注进去。他把湿漉漉的酒瓶顿在桌子上。

“别瞎说。”张七说。他说话有股软绵绵的劲儿。

“你媳妇跟你一起，不是因为你是穷瘪三而她一般般，是因为她爱你。你也一样。”张七把杯子推过去。这杯冰啤酒倒得极好，薄薄一层沫微微膨胀起来，恰到好处的扒在杯沿上。

 

“因为喜欢所以愿意，人哪有那么爱凑合。”

“你这些话对着她说信不信你要挨打。”

 

回家的时候焉嘉还在加班，张七辞别了代驾披着满院子的月光朝家门口走。他站在院子里掏出手机拨号，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按了按，车子嘟嘟轰轰一串响。

对面焉嘉的声音传过来，因为知道是张七，不是公式化的“喂”，是一句伴随着哒哒哒键盘声的“干嘛”。

 

“老婆，我爱你。”张七说。

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。

“什么鬼，老什么婆，你是不是又跟人玩游戏输了啊张颜齐？”焉嘉说，背景里键盘声哒哒哒哒响。

张七不说话，他心情很好，借着一点酒劲，饶有兴趣的看天上那一半孤零零的上弦月。

 

两个人像两轮月亮，都不开口。

“怎么了？”焉嘉先说话。声音远远的，带着点疑惑的闷。键盘声停下来。

 

“我也爱你。”

他说。